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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风动罗带 薄忆写洪妆 (隆回人社区乡情_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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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2 12: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乡风动罗带 薄忆写洪妆

★邹茜鸶  罗洪人, 邹茜鸶系湖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08级学生)


     在我做过的无数瑰丽而离奇的白日梦里,总有一趟列车,它从一座山村出发,周游列国,行遍山水,最后又风尘仆仆地驶进山村里。永久地掐熄马达,或等待再一次出发。一如这山村是我世界的尽头,是我一切行程的归宿与意义。
在每一个游子的心里,故乡莫不如此吧。


     从隆回县城一路驱车往北,在七江岔路口往高坪方向行进,路程险峻,地势渐高。行毕86公里,便是我的故乡罗洪。下车四望,三条水泥路分别向左、向前、向右延伸,撑成三条伞盖骨,而你正巧站在了中间的伞柄上。往左,下一道坡,杂着鸡鸣狗吠声,过桥过山过人家,这是去往上罗洪村、幸福村一带的方向。往前,冷清清的一条街,新建着两排房子,这是从前主要的贸易街,坐落着曾经盛极一时的供销社,如今却早废弃了,街的尽头是唯一的乡中学,再过桥过山过人家,又是去往洞塘村的方向。往右,是十年前开发的新街,现在的集市贸易都在这条街上进行,又过去,长长的一条路一直延伸到下罗洪、江塘、孟公等村庄。而无论你往左往前往右的哪个方向走,你都能走到蓊郁的望云山脚下。如这三条主干路撑成的伞一样,望云山上的三条河汇成一条主流椿溪河,顺山而下,从南往北,在三条伞骨间潺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11年前,我还未走出这块土地的时候,我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它的全貌。我看到的只是远方高而没有尽头的山,街头与街尾间洋溢着家长里短的世俗烟火气。许多个阳光新鲜欲滴的清早,各家闲适地抬出洗衣机摆在屋前的坪上,一桶一桶的水灌进去,又从蜿蜒在地上的塑料管里冒出一簇簇璀璨晶莹的泡沫。一整条去往学校的老街都弥漫着阳光被洗过的清香。中午阳光渐炽的时候,女人们坐在门前的长条凳上,织着毛衣,拉着闲话。临街的水果摊无人问津,团团堆放的苹果听着女人细碎的唠叨,偶尔在晴丝缤纷间闪烁出一抹绝丽的光。或是暮色四合时候,太阳歇在山背上,孩子们缠住隔壁的婶婶,戏说她少女时立在合作社里远远相亲的旧事。


    这是我11年前内心里刻下的罗洪的样子。在上世纪90年代温暖的风里微微泛黄。今夜我翻开她的史鉴,目光触及彩色地图的创始者邹代均先生。许多年前,作为一名远离故土的的游子,不知他心里的罗洪又是一幅怎样的图画。


    往左的伞脊走,下一道坡,便是邹代均先生与他祖父邹汉勋先生的故居。黝黑的木板房围成四合大院。因年代久远,已经从乾隆年间的两正五横结构退化成两正三横结构。院前有一汪粼粼的月牙形池塘,正对着槽门口。小时候在这儿里里外外的躲猫猫,稚拙的脚印在青石板间错致,未想一百年前,这里是两朝帝王的老师曾经走过的。如今,这座院落已经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暑假再去看,是和幼时截然不同的心境,那些月朗星繁的夜晚,他们在京城效尽犬马之力的时候,想起院前这一弯池塘,心里的乡愁不知是什么模样的。


    往右的伞脊一直走,去到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下罗洪。下罗洪为远近人们所知道的地方大致有两处,一处是牛牯亭坳上的贞洁坊,一处即下罗洪水电站。从椿溪河下罗洪段的锁春桥过去,过我的老家门口,再走五分钟,便见裸石嶙峋的村道上落着一道四柱三门的牌坊,齐整恢宏的气势,大理石筑成飞檐楼阁的样子,上边图文并茂的记载着咸丰年间,邹汉纪之妻欧阳氏半生守寡持家敬母的贤德孝行。雄伟的牌坊,不仅是十里八乡的奇观,亦是村里妇人们暗暗效仿的一道标杆。从小到大,每每和奶奶经过那里,她都要情感丰沛地和我说起许多。


     经过牌坊再走一段路,便是下罗洪水电站了。水电站七十年代建在一面崖下,侧身临着崖身上挂着的罗洪瀑布。那瀑布四季里水花奔腾如雪,煞是好看,是远近有名的景观。瀑布边上,几百个石磴如天梯般笔直垂下。拾级登上去则是囤水的一盘池子。池子边碧草如茵,是许多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家人游玩拍照的好地方。


     说起这崖的过往,在罗洪诸多的传奇故事里,怕是最惹人热血沸腾的。相传在罗洪还叫做椿溪洞的时候,这崖上的山里出了一条龙,游至崖边时,或因地势陡峻,竟鬼使神差地摔到了崖下的潭底,死了。那时的椿溪洞有罗、陈、邱三姓人家,他们将这龙拖到潭边的滩上,剥开它的肚皮,在龙肚里偶得了三斗三升金瓜子,欣喜之余,罗陈邱三姓人分别派了一名代表,将这三斗三升金瓜子进献给了当时的皇帝,皇帝龙颜大悦之甚,当即就赐了他三人“罗陈邱公”的尊号。此后,这崖便被唤作“扮龙崖”,意即“摔龙崖”。那剥龙的滩也被响亮地称为了“剥龙滩”。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一切传说都已无从考证。因着那年杀土匪时河里的水都被血染红,椿溪洞改名为罗洪,而“扮龙崖”却还是“扮龙崖”。这崖没有给罗洪的人们再带来过传说中的幸运与荣誉,却实实在在地发挥着它的效用,强大的动力与丰富的水能转换成电力,使这一整块土地上的人家灯火通明。


     往右的伞脊若继续延伸,便到了孟公。1995年以前,孟公并不属于罗洪,直至1995年,政府撤区并乡,孟公方划入罗洪的板块。这不仅是罗洪地界的拓展,也是它文化领域的一个丰富,它意味着毛泽东的老师袁吉六先生也成了我们的乡人。袁吉六先生曾执教于湖南第一师范,民国四年时,同校长据理力争,使毛泽东等先进学子免于退学的遭遇。先生逝世多年后,远在北京的毛泽东依旧惦念他,亲自为其墓碑题词。重修后的坟墓建在他的老家,孟公巴油村的蛇形山上,是后来的仰慕者们吊唁的盛地。我对孟公的印象止在两岁时单车的前梁上。风景都淡去了,却清晰地记住了父亲在我耳边不停地唤道:别睡着啦,别睡着啦,孟公到喽孟公到喽。声声软糯地低唤,香甜了一整个幼年的记忆。


     我在罗洪待了10年,从出生到略懂人事,生命里最初最清透澄澈的记忆都始于这一方山村。新世纪的第一个夏天,我坐上一列搬家的货车不知留恋地远走,未知这分开却是永不能再同她亲近如昨。许多次故乡悠然入梦,昏黄的傍晚里炊烟袅娜,椿溪水叮咛不止,妇人催归的长音在寂寥的穹宇里转几道圈,渐长渐涣散,终究归成一道落寞的叹息。


    今夜,沿着记忆这一条绵长的甬道,我踟躇地勾勒出它模糊的棱角,在这些文字敲下的间隙里,清晰地闻见小时与之相处的寸寸时光。故乡,故乡,走出以前,我望住山外的高楼白瓦将你遗忘,走出以后,越远却越眷念你,那一身水墨点染明眸浅笑的淡妆。


此文转自:http://www.longhuiren.com/bbs/thread-92941-1-1.html
发表于 2011-4-12 18:2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毕竟是有点墨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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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4 12: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声声软糯地低唤,香甜了一整个幼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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