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晨曦 于 2012-10-6 15:56 编辑
2011年6月16日, 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们朝拜古驿道来到了赣州大余县城南十余公里的梅岭脚下梅岭驿道
岭南第一关
梅岭驿道为古代官道。唐开元四年(716年),内供奉张九龄奉诏凿辟,从此,南来北往的官轺,商贾的货物,以及海外诸国的贡使,多经此道进入赣水,辗转内地,素有南方“丝绸之路”之说。
我们踩着被前人踏过无数次的古驿道卵石拾阶而上,沿途草木葱郁,梅树经过千年养育,茂盛的枝叶相交于驿道之上,遮天蔽日,犹如古驿道天然的绿色顶篷,义务替我们遮阳挡风。道旁古色古香的“驿站”隐逸其间,我们仿佛与历史同行,与先哲在梅林中作跨越时空的对话,历史的深重感油然而生。
岁月的沧桑在古驿道无处不体现,它映现在开了十多个世纪梅花的斑驳苍老的树干上,镌刻在驿道边座座历代文人骚客题写的诗碑里。于古驿道中,很容易使人生发思古之幽情,我们隐约看到了驿道上走来的朝庭流放者苏东坡,步履蹒跚,回望渐行渐远的中原故土,心潮翻滚,宦海沉浮和文豪与身俱有的旷达,交织着离愁别绪的诗情一起涌动:
(一)
梅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十丈手亲栽。
问翁大瘐岭头往,曾见南迁几个回。
(二)
梅花开尽杂花开,过尽行人君不来。
不趁青梅尝煮酒,要看红雨熟黄梅。
人生不朽是文章。一代文豪在这叠满覆痕的官道上映现了他那份高贵和博学,那份苍凉与悲欢,给时属荒野之地的梅岭注入了隽永、空灵的文化。诗与他不朽的灵魂被热爱他的今人立于梅林之中,我们品味到了一个风吹不折,雨打不倒,一蓑烟雨任平生,向着西北射天狼的可爱的老东坡。
飘逸洒脱的文天祥,率领南宋军抗元的途中,细雨纷纷,站在赣粤分水岭的梅关,面对日渐破碎的大宋江山,泪眼朦胧,这位南宋末代状元以深情吟咏向生他养他的故乡作别:
梅花南北路,风雨湿征衣。
出岭谁同出,归乡不知归。
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
饥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
状元祖坟
我们无从知晓这梅国遍山的梅花,光滑无棱的驿道卵石是否凭添了他勤王兵败后“横槊题诗,只有丹心难灭”的几分正气,但可在他那令人荡气回肠的《正气歌》中寻觅到梅岭在他心路历程中的丝丝痕迹。
一枚枚金黄色的古驿道卵石,如一块块黄金的骨头,豪气乘山势而上,直指梅岭之巅的“望梅阁”,素有“南粤雄关”之称的梅关古隘口曾目睹了多少战事纷争,洞穿过多少世事风云,赢得了多少诗文华章,最令我们感动的莫过于滚滚烽火锤炼出的陈毅元帅的《梅岭三章》:
(一)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二)
南国风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
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三)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
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人生最大考验莫过于生与死,这位未来的人民军队元帅,以特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生死的抉择。字里行间浸透着不仅仅是封建士大夫们所缺少的胆略与豪迈,更多的是让我们这些寻觅者感悟到了共产党人追求真理的大无畏革命气概,视死如归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大瘐岭上暮天低,弥天烽火举红旗”。梅岭的星火燎原,梅岭的红花烂漫,老一辈坚硬脊梁挺起来的人民共和国,正感召着后来人继往开来,奋发图强。
梅岭是诗的国度,古驿道是诗的桥梁。春风无语,带来了梅岭勃勃生机,随风飘溢的诗更将古驿道久远的历史与故事千古流传,南岭的春天,将成为一片风景永驻在我们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