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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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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0 15: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城里的春天总是要去寻找的。好在这是南疆,无论什么季节,总会有枝繁叶茂的景象。

    记得有一年在东北呆了大半辈子的姑姑赶在了冬天来南方玩,站在花团锦簇里,她一下子就懵了,以为季节突然转换到了盛春。想想东北此时苍茫一片,突然身临这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春意海洋里,能不让人感到错愕么?

    所以,人应该感到满足和懂得享受。享受这眼下的春光。但总有些怅然。有次看见那些花木工人把一小盆一小盆的花从盆里移出来,把它们紧密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路边的花带,挺美的。但一想到这美居然付出了那么多的折腾与辛劳,还得隔个三五天就准时施肥浇灌,愈发觉得繁琐。前些日子,台风“浣熊”的小尾巴扫过珠海,待风停雨歇,再去看那些花儿,便觉得有些凄婉了,花瓣凋零,枝叶翻折。又得那些花木工人来补了吧?心里觉得不忍,为人,也为这些花儿。欣赏这美,为什么我就觉得心底里摆脱不了一丝累呢?

    又想起小时候在家乡时享受的春天。那一景一物都是那么轻松随意啊!都是大自然给的。你想让它单调些,它都不愿意。连石头缝里的小野花,看仔细了,也会暗自佩服这自然界的鬼斧神工。只要老天爷一个暗示,一点阳光,一缕轻风,华美的春天便喷薄而出了!大片大片的映山红,在山头这儿一簇那儿一丛,热闹非凡。我自兀然开放!管你看不看哩!又不是为你开的!

    但野菜儿不是,野菜儿虽然不待见我们,可我们不会冷落着它的。那苗儿刚长出不久,嫩绿嫩绿的,蹲下来一小会儿,就少不了桌上一碗香喷喷的炒荠菜!还有一种长着小白茸毛的野菜,我们叫它“水鞥”,摘一小篮回去,经过母亲小半天工序繁杂地忙碌后,就有了甜甜香香的“水鞥”粑,软软的,糯糯的。包“水鞥”粑的叶子就是从屋后摘来的大宽竹叶子。开了锅,清香扑鼻而来,那竹叶的翠绿亮闪闪的,还没变色。夹一个“水鞥”粑出来,咬一口,可香了!一不小心,咬着一头,糖水就从另一头溢出来了,得赶紧拿着嘴巴去接另一头,真让人慌得手忙脚乱。

    但真正手忙脚乱的不是我,是我父亲。父亲大早吆喝着他那头心爱的牯子去春耕了。堆肥、犁、耙、平整秧田、选种、浸种、洒种、扯秧、插秧、搭田荇、扯草、放水看水,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赶紧哩!一点都空闲不得。“深挖田,广积粮”的道理,他实践了几十年了。一冬的家畜肥都得挑到田地里去,才能犁田耙田。慢不得。细细地、赶紧赶慢地犁两遍耙两遍,这活就算到位了。种谷更是马虎不得,先是根据以往经验权衡后做到心里有个数,然后再去问那些农业站的人,待他们给些建议后,又得问那更有经验的老人们才能落实下来种谷的品种,这期间还免不了估量一下这一年可能的气候,到别家去看看那品种种出来的谷子碾出来的大米的成色,问问产量和口感。记得小时候,我家浸种谷时,爸妈总会半夜三更爬起来看几回,又怕温度过高,芽长坏了,又担心温度太低,种谷出不了芽。在田埂上扯草,一丁点的野草根也得刨出来,扔到大道上去。哪一样不是细活啊!哪一样不需要一个农人的智慧?

    记得我儿时总是跟在母亲后头,扛着锄头,跟随母亲把菜园子里的土翻一遍,在细雨蒙蒙里洒下一粒粒菜种,又在另一块地里,把蕃薯种一个个个头朝上种在肥沃的土地里。这头刚种下的蕃薯,那头的菜籽过不了十几日就开始冒出新芽了!于是我和母亲便扛着一大把削尖了一头的大树枝到地头,一棵菜苗边深深插下一根,让那些习惯攀援而生的庄稼与蔬菜拥有更加牢稳的“靠山”。四季豆、黄瓜秧、南瓜秧、丝瓜秧、长豇豆,每一种都需要给它们一个支撑与攀附的枝条。我总是一边干活,一边幻想着树架下挂满了瓜果的情景。这边刚忙完,那头的蕃薯已长出了浓密的一丛丛。待几场春雨过后,那些蕃薯苗便会“噌噌”地长出一大片,直到看不到泥土,甚至连土地边沿的水沟也看不到了时,就要开始剪蕃薯藤了。选一个阴天,将那蕃薯藤一根根剪下来,再“咔嚓咔嚓”很讲究地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摞在一起,一把把又背到地头去,在翻过的、留了整齐划一的小坑、洒了有机肥的地里,再把剪成段的蕃薯藤一根根很讲究地栽下去。春雨贵如油,要是碰上第二天大太阳,那些刚栽下的蕃薯枝条还没长出根系,因此免不了有被晒死的,再得去补一次。剩下的蕃薯梢嫩芽,又可做一盘香嫩滑腻的鲜蔬小炒了。吃过那嫩芽的,再去吃城里菜市场卖的那一把把的蕃薯叶,便会觉出两者的差异之巨大。所以,每当我带着异样的心情买回一大把蕃薯叶时,我能理解母亲那句轻叹。

    “一年之计在于春”。没有谁比一个勤劳的农民更懂得这句话。在他们眼里,误春的懒惰最让人瞧不起!那些去城里打工的乡亲们抛下的土地,再贫瘠狭长不好犁耕,也会被勤劳的庄稼汉们如获至宝地捡来,照样犁深了耙细了,一一种上庄稼。

    他们紧锣密鼓的在湿润的空气里、在温暖的春光里、在赤脚踩下尚还感到冰冷的水田里,早出晚归。来来回回。奔波忙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哩!错过这一季,一年的盼头就没了!你没办法理解哩!你没办法理解那种在田头坐下、静静地看着庄稼在风中轻歌曼舞的惬意,你也没办法理解那种与邻人们在田间大声互问庄稼长势与品种的豪迈与底气!

    在这春光里,你闲得下来吗?闲不下就去园子里看看吧。看看这一季的果树开的花繁华吗?看看蝴蝶和蜜蜂都来了没有?花谢后,有没有挂上小青果?看不见吧?你得俯下身子,在叶子的间隙里才能寻得见呢!你没法平心静气地享受这春日的,你总会有些事儿干。兴高采烈地种下几棵树就是不错的主意。哪怕仅仅是削了几株四季春的枝条插在屋前的矮墙边,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因为,过不久,你发现它冒出新芽时,会收获一种难以表述的喜悦。

    而你,我的朋友,你居然耐着性子看到这儿了!看我啰嗦了又啰嗦了这么多?!这么说来,你也是爱恋着这春天的吧?说说你今年的打算吧!要挣超过去年一倍的钱?等着升职?要找到爱情的归宿?要买一辆新车?还在为房子做更紧密的还款计划?不管怎么说,这个春天让人的欲望又膨胀了一次。

    记得前几日的一场“青歌赛”上,一个选手碰到了这样一个题目:请你说出二十四个节气中的十个。在一片慌乱中,选手终于说出了十个。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唉,谁还记得清楚二十四节气啊!能答出十个来,已属不易。余秋雨在点评时说:二十四节气对农民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们根据节气来安排一年的活计。所以,相比起我们来,他们活得有诗意多了。

    我的朋友,你还记得几个节气呢?“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你都在朝九晚五中过了吧?好在现在清明节都放假了,没去祭祖的,又可以在细雨蒙蒙的天气里在家抱着被子躺在被窝里看上一整天的电影,然后混混然然中,睡它个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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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和 +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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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0 16: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赞一个。。。。。。。不为别的

[发帖际遇]: 王老五去做家教,得到金钱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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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0 16: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年之计在于春”。没有谁比一个勤劳的农民更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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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8 22:46:5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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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9 21:3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天很美,轻盈的文字,飞扬的情怀,淡雅的芬芳,一切醉人入梦!内容较为厚实且深入一些。时光的慨叹,人生的遐想,都在明媚的春天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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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4 16:51:22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有一年在东北呆了大半辈子的姑姑赶在了冬天来南方玩,站在花团锦簇里,她一下子就懵了,以为季节突然转换到了盛春。想想东北此时苍茫一片,突然身临这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春意海洋里,能不让人感到错愕么?”。。。。。。
前几天,我在哈尔滨,树叶才发牙,春天才来临!此时的羊城是夏天了!现在我又到新疆,天山脚下的草依旧枯黄,真是人间4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家乡的春天,雾蒙蒙,湿漉漉,懒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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