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很长，爱情易老

梦回唐朝 · 发表于 2009-7-30 15:24:01

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你邀请我坐你借来的摩托车去遥远的县城？一路上我们聊得很少，因为我的心里仿佛揣了只小兔，忐忑不安的。马路上车来车往，飞扬起尘土，掠过我青涩的双眸，又落在你青春硬朗的肩膀上。我想象中的天荒地老，就是这样一直走下去。天边，没有尽头……回程时，你载着我冲上一个斜坡，可是你的技术太烂，摩托车突然倒了，倒在我的右腿上。我弹跳了起来，你问我有没有事，我连忙说没有。语气中满上镇定。其实，那排气管已将我的右小腿烫了一个大大的水泡。又红又痛。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也没有留意到。我愿独自品尝那痛苦，那痛苦中有一种甜蜜。
   N年后，右小腿内侧的伤疤依稀可见——这疤痕，就这样为我留下了年少轻狂、痴迷不悟、纯洁甜蜜的烙印。不经意间，让我再次想起那个午后的余晖里，那飞扬的尘土，那飞扬的微笑，那飞扬的青春。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月光如水、繁星满天的静夜？我们从小镇的一头沿着河堤走到小镇的那头。我曾经期盼牵你的手，却又拒绝你来牵着我走。我在心底里傻傻地想着：牵了手，就要一生一世往前走！结果，在朦胧的月色里，近视眼的我一脚就踏进了水田里……我们沿着那条河堤走了一遍又回走一遍，我想，要不是你困了，又笨又傻的我一定会走到天亮！你说你要回去了，我还恋恋不舍。送我回去的路上，你突然拉住我的手，轻轻地牵着它亲了一下。我虽然惊慌地把手甩开了，可是那个早晨起来，我在洗脸盆前迟疑了，我抬起手闻了又闻，希望能够闻到你的味道。尽管什么味道也没有，心里却觉得甜蜜而畅快。现在想起来多么感伤啊，人生中最甜蜜的轻吻就这样静躺在我的回忆里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西山之行？还记得西山那座欲倒的小学校吗？可否还记得在阁楼上的笑谈？在西山那个美丽幽静的山谷里，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香，你说着你的过往，我静静地听着，看着汩汩的清溪淌向远方。蝴蝶飞来，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像极了我们绚烂的青春。可蝴蝶后来飞到哪里去了？
   那时的我很笨吧？很傻吧？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差三块钱车费回不了家也不敢告诉你，在内心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你知道吗？当我跑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再回到那条县城往小镇的路时，心里再也没有升起过那种几欲让人落泪的心满意足。你知道吗？那曾经被我们来来回回走到午夜的河堤如今已车来车往。所有和你看过的景物只能依稀辨别出往昔的影子，却让人倍感遥远而陌生。
你知道吗？我一直也没找到梅子。不知道嫁到哪儿去了。彼此成了断线的风筝。不知老天会安排我们何时再相见呢？或者命运会更冷漠地安排我们彼此的生命成为两条平行线？
   我们的心都老了吧？我们的爱情都老了吧？我记得我们都笑了，我们都哭了，我们都忘了。忆起曾经，那个傻傻的、执著的、俊逸的又不可理喻的纯情少女就是我吗？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一丁点的幸福就想流泪；再大的失意也会抬起头来露出一脸微笑；我好懒啊，你算是领教了吧？就算只是静静地回忆，也觉得心怎么好累啊！就那么绵柔细腻的一小段豆蔻青春，怎么就让我感觉消耗了自己一生对爱的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