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放牛的童年

曾和

放牛，是一个很书面的语言，在我的家乡，人们就叫“看牛”，看牛往往是小孩的事，那是小孩的一份劳动，也是小孩的一份乐处，其实就是牵着或赶着牛到外面吃草。
      我的童年，大都是在看牛的日子里度过的。
      六岁时，我就开始看牛了，村里有很多象我这样的小孩，把牛牵在路边，或放在草坪里，或放在山里，或放在不种庄稼的地里，让它们尽情地吃着草。看牛两早晚两次，早上清早就出去，两三个小时后回来，下午两三点左右出去，一般在傍晚回来。
      牛最喜欢吃那刚刚打有露水的青草，尤其是春天，早上把牛牵出去，只见它一口一口不停地磨着嘴边的草，嚼也不嚼就往肚里吞，脚步慢慢地往前挪动，时而抬一下头，伸伸脖子，晃晃脑袋，一副得益的神态，真是憨厚可掬，吃饱后，它也会调皮的，身边的草再嫩、再青，它也要用那大鼻子闻闻，偶而吃上几口，偶而抬头嗷嗷地叫几声，象是在告诉主人，“看，我已吃饱了”，也象在招唤它的同伴，“吃饱了没，吃饱了可以玩玩了”，这时的小主人看着它肚子涨涨的，就会满足地把它往家赶了，时而还要在后面吆喝着着“驾、驾、驾”，一边用手中的竹条轻轻地抽打着那肥壮的大屁股，回家时，常常要让它们到水边满满地喝一顿水。
       下午两三点左右，太阳已经打斜了，牛的肚子也空空的了，我不放它出来，它就会大声地在牛栏里哞哞地高声大叫，可能是告诉它的小主人，它已饿了，该出去吃草了，并不时地摇动它那个大尾巴，出来后，如果没牵住它，有时会一路狂奔，直接走到它的同伴那里，或是它认为草最好的地方，开始放肆地去填它又大又饿的肚子。太阳下的下午，看牛是很有乐处的，几个小孩在一起丢石子，打坨螺，打野战，快乐之极，嘻笑骂架声，响遍整个山栾，现在想来，真是无与伦比; 家乡，阳光下，睛空万里，蓝天漫无边际，白云朵朵飘飘，时而组合，时而分离，象棉花，象石头，象大树，象仙人，象绵羊，变幻无穷，这时的我，常常和小孩们争论着这朵象什么，那朵象什么，往往这个还没看到，白云又变了形状，只有白云的天空最多是洁净，要说美丽，自然要彩云来点缀，这样的天空，彩云自然少不了的，朵朵彩云，往往交织在厚厚的白云中间，小时的我，联想很丰富，常常想着哪一朵上面站有太上老君，哪一朵上面是哪吒三太子，会不会有玉皇大帝或皇母娘娘来发怒，而来破坏这美好的天空。彩虹，是一道更加美丽的风景，在家乡，彩虹是常见的，并不一定象书上写的雨后才会出现，看到彩虹的出现，小鬼们都会站起来抬头望着，猜想着牛郎织女是不是会在那里相会，看牛的小孩还妄想着自已的牛也变成先牛呢。
       天气热时，我和小家伙们常常会跳到山边的水塘里尽情地游水的，我的游水本事和所有农村小孩一样，是自学成材的，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有时还会赶几头水牛下来，光着身子骑在牛背上，或一个迷子扎进水底，山边的池塘水很深也是很清的，都是自然的，里面的鱼也是光鲜光鲜的，有时半个下午，有时一个下午就这样泡在水里，被大人看到是要挨一顿饱打的，我们于是往往派一两个小的远远地站哨，可不管怎样机灵，也常有失误的时候，可不管打完骂完后，又会凑到一起继续跳进水塘里玩的，小家伙们特调皮，见女孩子从边上过，还会从水里跳出身子来骂粗话，骂完后，一个迷子又扎进水中。
       太阳要下山了，我们也玩够了一个下午，牛也都吃饱了，一个个赶着牛儿唱着山歌往回赶，就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回家又要挨训了。
       小孩子看牛的最大大乐处自然是看斗牛，隔壁几个村的牛常碰在一起，所以肯定是少不了要斗架的，斗架时两头牛往往从山上斗到山下，从路上斗到地里，斗得牛角出血，牛眼涨红，一般是两群小孩在旁边吆喝，大声助威，斗得草地上留下一路路大坑，路边的尘土飞扬，地里的庄稼踩坏一大遍，最后斗赢的牛会摇头摆尾，有意无意地跳跃几下，当然是在炫耀实力，哪边的牛斗赢了，哪边的小孩也雀跃起来，欢呼胜利，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回家后还会偷地给这个喂几个鸡蛋来做奖赏呢。
       现在好久没看到过斗牛了，在电视里看西班牙那种斗牛哪里有家乡那种斗牛有味呢，一点也没体现出斗牛的本性出来。家乡的那种斗牛是电视电影里无法看到的。
       我还把牛当马骑过，一次坐在牛背上，用手拼命地拍着牛肩，驾、驾、驾地叫着，牛一个劲地往前跑，我坐在牛背上叫着、吼着，真象电影里骑马一样，真是过隐，突然嘭的一声甩在地上，甩了个四肢朝天，天呀，幸亏下面是黄土，没有石头，不然老脑都在甩破，一下又爬起来，却去追打那牛去了。后来知道牛是不能这样当马骑的，因为它一身太光滑，甩下来是很自然的。
        牛是很有灵性的，它常常会理解人感情，小主人高兴时，它好象会在笑，有时打它多了或重了，它有好象在哭，牛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健康、诚实，难怪家乡很多小孩都起名叫牛伢子。

缘起缘没

偷地给这个喂几个鸡蛋来做奖赏呢。
牛吃鸡蛋啊？

缘起缘没

文章不错，好像把我带回了童年，闭着眼睛回想，楼主很自然的写出了我们一样的童年，谢谢楼主。

zengpan

看你的文章，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那时候也跟你差不多

ych

我放牛放到初一.

a982498750

哈哈.我小时候放牛和小朋友玩忘记了.把人家的庄稼吃了一大片呢.

GOLF

怎么没写牛顶架啊

GOLF

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nanfangbaibai

偶尔的几次  看见牛顶架就吓得哇哇哭啊  呵呵